第(3/3)页 是在暗示郑仪如今的“成功”,也离不开明州这块“土壤”和省委提供的“气候”支持。 甚至可能暗指,如果没有之前的“四海乱局”和邹侠的“放权”,郑仪未必能有如此大的施展空间。 郑仪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机锋? 他转过头,目光平静地看向刘卫东。 “刘书记高见。土壤和气候确实重要。但同样的土壤和气候,不同的园丁,种出的花也未必相同。” “有的园丁,只求花开一时,艳丽夺目,却不管根基是否扎实,能否经得起风雨。” “而有的园丁,则愿意耐着性子,深耕细作,哪怕前期看不到花,也要先改良土壤,修枝剪叶,为的是将来能开出更持久、更健康的花朵。” 刘卫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他听懂了郑仪的潜台词。 郑仪是在表明,他追求的不是一时的“政绩”和“艳丽”,而是明州长远的、健康的、可持续的发展。 而这,必然要触及更深层次的问题,包括……干部队伍的结构。 雪花不知何时又悄悄飘落下来,落在两人的肩头和发梢。 刘卫东忽然轻轻笑了一声,他伸出手,拂去肩头的落雪,动作从容不迫。 “秘书长志向高远,令人敬佩。” 他的语气恢复了那种惯有的温和,甚至带着几分长辈般的赞许。 “明州这块地,确实是块硬骨头,土质板结,杂草丛生,是需要一个敢下狠手、也能下狠手的园丁,来好好整治整治了。” 他这话,几乎是默认了郑仪之前的“深耕细作”论。 郑仪心头微动,知道刘卫东开始松口了。 但他没有接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刘卫东,等待他开出条件。 刘卫东踱了两步,走到那株老梅树下,伸手轻轻触碰着一朵半开的腊梅,仿佛在感受那花瓣的冰凉与柔软。 “我啊,在明州待了大半辈子了。”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,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感慨。 “见过太多人,经过太多事。斗来斗去,争来争去,有时候想想,也挺没意思的。” 他转过身,目光重新落在郑仪脸上,那眼神复杂难明,有审视,有感慨。 “郑秘书长,说句实在话。” “副书记这个位置,给你坐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 他顿了顿,观察着郑仪的反应。 郑仪脸上依旧平静。 刘卫东继续说道,语气变得更加推心置腹,却也更加……意味深长。 “我在明州够久了,斗倒了无数的人,靠的也不是副书记这个身份。” “说白了,这个位置,对我来说,早就是个虚名了。” “而且,我也够老了,没几年就要退休了。占着茅坑不拉屎,也没意思。” 他摊了摊手,一副“我看得很开”的样子。 “你呢,年轻,有冲劲,有省里推动,必然是有更大的手段和抱负。这个舞台,给你,或许更能发挥作用。” 这话说得极其漂亮,几乎是将副书记的位置“拱手相让”。 但郑仪知道,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。 刘卫东这种人,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。 他静静地等着。 果然,刘卫东话锋一转,脸上那温和的笑容里,掺入了一丝毫不掩饰的、近乎“使坏”的得意。 “只不过……” 他拉长了语调,像是一只老猫,在逗弄着爪下的老鼠。 “总不能白白便宜了你这个年轻人吧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