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宁尚书像是被这话语刺中般后退半步,靴子踩在碎瓷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 "什么当年怎么回事。"他目光游移,不自觉地整理起早已歪斜的玉带。 宁清洛突然低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毛骨悚然的甜腻:"父亲还想隐瞒?"她慢慢支起身,素白中衣滑落露出半边肩膀,上面还留着幼时烫伤的疤痕:"我都说我听清楚了……"话音陡然转厉:"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!父亲莫不是要当我是个傻子不成?" 宁尚书的手终于无力垂下,腰间玉佩"叮"地撞在床柱上。 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,看起来比躺在床上的宁清洛更像病人:"你......你清楚什么了。" "晚娘是我的生母。"宁清洛一字一顿,每个字都像是从血肉里剜出来的:"我是父亲跟晚娘生的孩子。"她突然伸手抓住床帐的流苏,金线勒进掌心也不觉得疼:"只是我不明白……"声音骤然拔高:"当年你们是怎么换走的我?或者说……"她死死盯住父亲瞬间灰败的脸:"是怎么换走的'母亲'的亲生孩子?" 随着每一句质问,屋内温度仿佛骤降。 晚娘捂嘴痛哭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宁尚书官服前襟被冷汗浸透,变成更深的墨色窗外的风雪声里,突然夹杂着树枝折断的脆响。 宁尚书终于像被抽走脊梁般跌坐在椅子上,神色沉重,无意识地摸着袖口。 "那年……你娘……不,谢嫣临盆当晚……"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:"我让晚娘服用了催产药,晚娘跟谢嫣前后发动……"老泪滴在蟒纹补子上:"其实我在谢嫣怀孕的时候,就已经打好了这个主意,谢嫣怀孕四个月的时候,晚娘也查出了已有三月身孕,所以,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。” “谢嫣很是聪明,生产的事情不管我怎么说,都不让我插手,所有的下人都是谢嫣的人,产婆也是谢嫣自己找的,所以我只能等谢嫣生产完,在偷偷的把孩子换掉……" 随着宁尚书的讲述,屋内的三人仿佛都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夜晚。 产房外北风呼啸,屋内血腥味浓得化不开。 初生没几天的女婴被裹在绣着宁家族徽的襁褓里,而另一个同样刚出世的孩子,被老嬷嬷用斗篷裹着,悄悄从角门送了出去... 此刻窗外的风雪突然停了,一片死寂中,唯听见更漏滴答。 烛台上的蜡泪层层堆积,像凝固的血痂。 晚娘伏在地上,泣不成声地重复着"对不起",精心保养的指甲在地砖上刮出刺耳声响。 宁清洛望着帐顶的缠枝花纹,想起自己总被说不像宁夫人的容貌,也不怎么像宁尚书,是家里生的最艳丽的一个,忽然发出破碎的笑声。 这笑声比哭更令人心碎,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寒鸦。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,宁清洛忽然笑出了声,笑声却像是要碎裂一般。 她猛地弯腰抓起地上的碎瓷片,攥在手心里,血顺着指缝丝丝渗出,可她像感觉不到痛,只是盯着他们。 宁清洛的声音像是从幽冥地府传来,裹挟着刺骨的寒意:"所以,从一开始,你们就有打算换掉我跟那个孩子,让我成为宁家的嫡女,取代那个孩子的位置?" 第(2/3)页